夜色如墨,被一陣急促的轟鳴聲陡然撕裂。
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沖進(jìn)玉牛村,在村長家門口急剎。
車還沒停穩(wěn),幾個民兵就跳了下來。
“玉牛村村長,開門,快開門!黑皮村出大事了!他們老支書快不行了,點名要何醫(yī)生過去救命!”
粗暴的敲門聲像冰雹一樣打破了寂靜的夜空。
緊跟著,何惠民也被急促的拍門聲驚醒。
村長連拖帶拽地把他從床上拉起來,何惠民只聽見“急癥”“救人”“黑皮村”幾個字眼,下意識抓起醫(yī)療箱便被推上車。
吉普車轟鳴著卷起一陣塵土,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。
黑皮村的空氣仿佛凝固,彌漫著一股絕望。
一盞煤油燈,燈芯捻得極小,豆大的光暈搖曳不定,勉強(qiáng)照亮炕上奄奄一息的老人。
何惠民俯著身仔細(xì)給老人檢查,聽診器的金屬頭冰得他耳朵一哆嗦。
老人皮膚濕冷,手腕處的脈搏微弱得幾乎摸不到,心跳聲紊亂而模糊。
冷汗順著何惠民的額角滑下,他反復(fù)聽了又聽,摘下聽診器時,臉色白得嚇人。
“是……心肌炎?!?br/>
他的聲音干澀而嘶啞,“這是麻疹……并發(fā)的暴發(fā)性心肌炎。他得了麻疹,難道你們沒人知道嗎?你們村的赤腳醫(yī)生是誰?人呢!”
屋里無人應(yīng)答,只有倒吸一片的冷氣,隨即是壓抑不住的啜泣。
“我爺爺早就打電話提醒過你們要預(yù)防,可你們村偏偏不聽,還說……”
何惠民擰眉而立,想要提醒他們趕緊采取應(yīng)對措施,哪知道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。
“現(xiàn)在說這個干什么?藥呢?你倒是快些用藥啊!啥好藥都給村長用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