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回答,多少讓人有些意外。陳敬洲面上沒表露什么,心下的情緒卻有幾分微妙。謝詠君則是萬分驚喜,眼睛都亮了,喜上眉梢的確認道:“真的?!”許迎只點了點頭,謝詠君便拍開了陳敬洲牽著她的手,拉著她走去餐廳,話匣子這么一打開,就再難合上了。“迎迎,像你這個年紀生寶寶,其實剛剛好,產(chǎn)后很容易恢復身材的?!薄安贿^呢,你不愛鍛煉,這樣不行的!”謝詠君歪著頭冥思苦想一番:“嗯…你看這樣好不好,從明天開始你就搬到這兒來,媽媽每天帶你跑步、做瑜伽,還有……”“……媽?”許迎有點驚訝,又有點無奈。還沒想好要怎么拒絕,謝詠君忽然想起什么,自己先否決了這個想法?!鞍パ?,好像也不行!你跟敬洲一分居,就沒辦法造小孩了?!逼畔眱扇司o挨著坐下。謝詠君湊到許迎耳朵邊上,小聲的說:“男人到了他這個年紀,身體素質就跟不上了,媽媽是過來人,媽媽懂的!”許迎:“……”“迎迎,真是辛苦你了。媽媽真不是催你,主要是敬洲他……唉,再過幾年,他興許就生不出孩子了,到時候咱們家得少分多少財產(chǎn)?”說到這里,謝詠君就顯得很激動。許迎這才聽明白了,原來她催生,是為了分陳家的錢……陳敬洲跟著走進餐廳,正好聽見她這些不著邊際的話。他開口想制止:“媽。”謝詠君不理他,拍了拍許迎的手,頗為語重心長道:“陳家那老頭子眼看著就要不行了,媽媽也是為了你們兩個的將來著想。尤其是你,女人什么都可以缺,就是不能缺錢?!痹S迎尷尬的應:“嗯……”陳敬洲:“……”謝詠君最后悔的事,就是年輕時為了保持身材,沒多生幾個孩子?;畹竭@個歲數(shù),她也看明白了,自己是進不了陳家、做不了正室了,那就只好想辦法多分點錢咯。她這把年紀是生不出孩子了,沒辦法,壓力只好給到兒子和兒媳頭上了。謝詠君一早就讓阿姨燉了滋補的靚湯,放了十幾種名貴藥材。以前常給陳縉鳴喝,她自我感覺么……還是挺有用的。所以,在飯桌上她一直暗戳戳的給好兒子勸湯。陳敬洲就這樣喝了不少?!砩显谶@邊留宿。許迎進浴室洗澡,陳敬洲一個人去陽臺上吹風。晚飯那湯喝的人心焦心躁、坐立難安,怎么都靜不下來。他卷起襯衫袖口,雙手支在陽臺欄桿上,閉著眼睛靜了靜神。太陽穴突突的跳著,吐出的呼吸都是別樣滾燙。唯有夜晚寒涼的風吹拂而過時,他的焦躁才稍稍得到一絲緩解。漸漸的就意識到,那湯里的十幾種名貴藥材,都是滋補哪方面的了……他早就該猜到,謝女士那腦子里,根本不會想什么好主意。陳敬洲頓覺頭疼,抬手捏了捏眉心,更加心煩意亂了。他一個人站在外面很久。許迎洗漱完從浴室出來,往陽臺方向看了一眼。暖黃色的小燈,在晚間照出朦朦朧朧的光暈,落在人身上,顯得他的身形輪廓也柔和了不少。他穿著白色的襯衫,風一吹過,衣服就微微鼓起。不知道為什么,他站在那兒好半晌都不動一下。最近白天時常陰云密布,夜晚的氣溫就更低了。五年夫妻了,即便感情再冷再淡,下意識的關心,似乎也已成為了一種本能。許迎怕他不小心感冒了。思忖片刻,便提步走過去。拉開玻璃門的同時,輕聲喊了他:“陳敬洲?”外面確實有一點冷。許迎身上的睡裙是謝詠君準備的,長度及膝的細吊帶裙,很輕很薄的材質。又是剛從熱氣氤氳的浴室里出來,寒風一吹,她裸露的肌膚上頃刻便泛起了一層細細的小顆粒。她仰起臉望著男人,說:“這里挺冷的,你站了多久?還是回去吧,當心感冒了?!标惥粗蘼勓裕绨蛭⑽⒎潘?,身體也動了動。許迎話里的語氣聽不出多少親密,可這每一個字,似乎都飽含著關心。他緩緩地回過身。陽臺上方小夜燈照出的光線,此刻透出了幾許溫馨。許迎一如往常的樣子,剛吹干的頭發(fā)隨意的垂在肩上,精致的眉目間凝著些許倦意。卸下所有的防備時,舉止之間總是帶著一絲慵懶。像一只高貴又漂亮的貓。陳敬洲喉結微滾,那流竄在四肢百骸與血管之中的焦躁,竟又無端的在他心上沸騰。他眼神之中的深意,比這夜色還濃。許迎沒察覺到他一瞬的異樣,注意力正放在別的地方。“你耳朵好紅,脖子也有點紅……”她踮了踮腳,歪著腦袋觀察了一下。說話間,抬起手碰了碰他的額頭,隨即驚道:“好像有點燙,不會是發(fā)燒了吧!”陳敬洲忽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,使力氣拽她入了懷。許迎措不及防,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他身上!心口驀地一震,像有看不見的細微電流,酥酥麻麻的傳遍每一個毛孔。她聲音一緊:“你……”“為什么跟她說,我們正在備孕?”陳敬洲低了低頭,鼻尖時不時地碰到她的臉頰。許迎無意識攥緊了他的衣服,眨了眨眼睛,說:“我們不是……本來就在備孕么?”陳敬洲那雙好看的眼睛,意味深長的瞇了一下,語氣喜怒難辨:“知道在備孕,你還偷偷的吃避孕藥?”“我……”許迎哽住。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,又在心上泛濫漲潮。她抿了抿唇,出聲道:“對不起,我……”“許迎?!彼驍嗔怂f話。那天生冷感的嗓音,無比溫吞的念她名字時,好像總是別樣的好聽。陳敬洲說:“你沒覺得,你活的很矛盾嗎?”許迎眼眸微垂:“我也不想這樣?!彼路氖种杆闪怂桑骸瓣惥粗?,你知道的,我心里喜歡的人……”“!”話未說完,他掐住她的臉頰,忽然就吻了下來。